你还好吗?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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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微信里有个朋友群,叫“狼牙山壮士”。

这个名字暴露了我们的年龄。

了解的人不用解释,这一定是一个儿时朋友群。在那个年代,任何地方都有一个一个的大院小院,任何家庭都有三个四个甚至五个六个的小孩,下午小学放学很早,学校操场上到处都是人群,除了那些专门有老师带队训练的专业队员外,所有的小孩子都在自己的小团队里玩着那个年代每个人都无师自通的小游戏:跳皮筋、跳房子、弹珠子、打豆腐块、打死救活、竹筒枪打战等等等等。很多小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只知道一伙一伙追逐嬉闹,后面经常有更小的孩子乐此不疲地跟着乱跑。

我记事很早,童年生活细节至今清晰可辨。最早的记忆应该是1岁多的时候妈妈送我去托儿所,她离开的时候我看着妈妈的背影大哭,托儿所的老师把我抱起来放回教室里的小椅子上。而印象中第一首会唱的儿歌是《小木匠》:“拉锯,拉锯,小木匠啊多神气,修了一把小椅子,小朋友坐下笑嘻嘻!”

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很调皮,老和小朋友打架,给自己也给小朋友脸上留下很多疤痕。县城很小,大家都是熟人,爸爸妈妈对我们都很放心。妈妈跟我说过,在父母面前,我从小就很乖,不淘人,那时候上班族每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有非常艰巨的家务需要处理,姐姐只比我大一岁多,妈妈做家务的时候经常把我放在翻倒的四脚木凳子里,过一会叫一声我的名字,我就乖乖地站在里面,像一只小狗一样好好地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所以当我进了幼儿园经常被老师告状以后,妈妈一开始实在惊讶得不知所措,后来在不停地跟人道歉以后,妈妈的棍棒逐渐改变了我的恶习。从小就习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到饭点才回家,除了乒乓球是专门有老师教以外,我现在所有的爱好都是自学成才。感谢那个年代和我的父母,给了我一个如此幸福的童年。

读幼儿园时我们有了妹妹,她出生之前我一点都不知道,也许是忘记了。头天晚上我和姐姐都有表演节目,那时候幼儿园逢年过节都会为全县人表演。爸爸妈妈没有来接我们,老师把我们送到大院门口。第二天去医院我们知道了家里多了一个妹妹,当时我没有因为妹妹而高兴,而是因为可以吃到鸡肉而兴奋。惭愧!希望妹妹看到以后不生气。至今依然强烈地怀念那个温暖的家,我的大脑自动屏蔽了父母对我们的严厉之处,时时念想的是春节的新衣服、生日的煮鸡蛋、节日里爸爸的菜谱和每天晚上妈妈的歌声。在我离家求学以后,这样的幸福生活戛然而止……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社会要往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而快乐地生活?

作为在县城里唯一一所完全小学里长大、又从小就身强力壮、家里没有哥哥庇护的女孩子,毫无疑问,我是很多游戏中非常积极的主力军,无论孩子圈里新兴起什么游戏,我总是奋不顾身地最先学会再给小伙伴们普及。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什么蝴蝶结粉裙子忸忸怩怩做女红,而是风风火火加入到男孩子们抓蚯蚓吓唬女生、扔泥块进开着窗户的办公室里看谁能打中桌子上放着的东西的恶作剧中。现在想想我怕就是最早的那个非常讨人厌的熊孩子吧?哪怕是纯男生的游戏,我也可以一鼓作气跟他们一拼到底。“狼牙山壮士”的名字就是这样得来的。

上小学以后我们开始玩大了,约着小伙伴们到小河里学游泳,到河边的山上玩打战。但是最大规模的游戏就是演电影,最喜欢演的剧目就是战斗片。小河边的山上有一块陡峭的绝壁,我们很快根据电影《狼牙山五壮士》把它命名为“狼牙山”,“狼牙山”从后面比较好爬,但我和其他熊孩子一样每次都是从正面爬上去,然后从上面往下扔石块,折断树枝当做旗帜,然后对着山下大喊:“我们胜利啦!”、“毛主席万岁!”学着电影里英雄临危不惧的样子跟同伴对话,有时候还学着电影里的结局手挽手从高处往下跳,然后坐在巨石上志得意满哈哈大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流了多少鲜血,手臂和腿上经常被杂草划破,似乎也没有哪个孩子会退缩。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趣味盎然,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一辈人永不磨灭的英雄情结吧?

现在有个很流行的说法叫做“原生家庭对孩子终生的影响”,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记得曾经风靡一时的小说《北京人在纽约》里提到,在中国集体生活中长大的孩子,非常有激情,有责任感,热爱各种多人活动,做事有担当,凡事喜欢当家作主。我和我当年的小伙伴们现在依然有密切情感,在边疆小县城长大的孩子,头脑简单,素质全面,性格热情质朴,在十分别扭地融进现代社会之后,我们也许常常是那一批被背后嘲笑的人,被那些自以为精明成熟又高瞻远瞩的人讥讽为简单幼稚不通人情不会揣摩别人心思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帽。但,那又如何?这些丝毫都不会影响我们自身的成长、不会减少我们内心的快乐,我们遵纪守法孝敬长辈,认真工作真诚对待亲友,耐心教育子女,极力维护家庭和睦的过程中也间接维护了世界和平。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伴我度过了幸福时光的儿时伙伴们,儿童节里你还好吗?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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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部门:语文教研组

撰稿人:王宏瑜